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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綜覆雜”是“戀愛關系”的初期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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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如我們來試試看好了。”

直到很久以後,清水知幸提起那天,還是忍不住要感慨丸井文太扭轉局勢時的大膽冷靜。而身為當事人的丸井文太表面上笑瞇瞇的,實際卻悄悄握緊青木結衣的手。

告白之後先是被拒絕又是被發好人卡,感覺真的很糟糕。丸井文太拼命告訴自己別退縮才保持住站在青木結衣面前的勇氣,他只知道千萬不能給青木結衣說完拒絕理由的機會,為此他只能想辦法牢牢抓住青木結衣暗藏的愧疚心。就如同他的積極球風一樣,丸井文太堅信退後防守只會讓雙方陷入僵局。技巧球也好直球也罷,只有進攻才是最好的爭取方式。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就這麽說定了哦結衣。”點頭就是點頭,別再想著改口說拒絕了。“那,不如紀念一下我們的關系轉變吧。”

青木結衣微擡起眼睛,這個微小的動作落在丸井文太眼裏如同文藝電影的慢鏡頭。丸井文太忽然不敢看她澄澈的目光。他擡起手,覆住青木結衣的眼睛。

樹木的清冽香氣安靜地浮在他們四周,心跳卻越來越激烈。

丸井文太微微傾身,唇輕輕觸碰了青木結衣的額頭。

他終於能夠描述出青木結衣身上好聞味道,原來是像半融化了糖衣的蘋果糖。與此同時,那一晚相模原的花火又一次帶著無限歡喜與感動在他心頭無聲綻放。

“結衣會討厭我這樣對你嗎?”他有點忐忑地問,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盯住青木結衣,在他的註視之下青木結衣微轉開頭去,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捕捉到青木結衣臉頰的薄紅,丸井文太輕松地笑起來,“那就是不討厭對吧?”他牽起青木結衣的手,“嘛,一起回家吧。”

不同於以往的輕輕握住,丸井文太選了十指相扣的牽手方式,指間親密細膩的觸感讓他雀躍。社團活動已經結束了一段時間,校道上幾乎不見什麽人,兩個人的影子被斜斜甩在身後。好像只要能夠一直這樣走下去,哪怕彼此之間沒有交談都無所謂。

“總覺得和之前沒什麽不一樣。”青木結衣忽然說。

丸井文太一下子就明白了青木結衣指的是什麽,於是彎起眼睛。“那就像以前一樣,也沒什麽不好的呀。”

就是這樣簡單的對白,卻再次開啟他們之間的話題。兩個人和以前一樣輕松愉快地聊起來,丸井文太不住地偷看青木結衣,她初時的尷尬慢慢融化在九月晴朗幹燥的空氣裏。“雖然也想再認真一點,可是畢竟海原祭就要到了,氣氛實在是讓人緊張不起來啊。”她說。然後偏頭看丸井文太,“對了,聽知幸說今年你們社團是要表演舞臺劇吧?”

丸井文太極難得地沈默了。然後他說:“我可以保持一下神秘嗎?”結果青木結衣表示她也希望保持神秘所以不會透露她的節目,自作了死的丸井少年默默地別開頭。明明吊人胃口並不是他本意。

在聽說網球部今年又要表演舞臺劇時,丸井文太本能地心生警惕。畢竟拜部長所賜,國三那年被迫穿著女裝扮演灰姑娘姐姐的經歷他還記憶猶新。可是部長那邊遲遲沒有什麽動靜,再加上青木結衣躲得太徹底讓他很是糾結,他的警惕心被慢慢磨平。直到那天晚上他收到仁王雅治發來的郵件:

——“今天中午幸村召集大家抽簽角色了哦,可怎麽都找不到你的人。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們給你留了可愛又迷人的輝夜姬,不用謝喲,噗哩。”

——“誰要因為這種事謝謝你們啊!以及就不能等到晚上部活結束之後抽簽嗎可惡!”

——“這是幸村的決定,你跟我抗議了也沒用。早說了你總是那種心不在焉狀態不行喲,噗哩。”

——“……烏鴉嘴你夠了!”

事情就是這樣,第二天幸村精市笑瞇瞇說為了讓他在青木結衣面前有個表現機會所以特地把主角留給他時,他已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想到要被青木結衣看到自己穿女裝的樣子他就覺得整個海原祭都沒有光亮了嗷。

不過……丸井文太悄悄地看一旁青木結衣的側臉。好想知道她的節目呀。

青木結衣是在自家門前與丸井文太分開的。剛走進玄關她就捂住臉,終於清楚地意識到今天是多麽神展開。明明是抱著發卡的目的才約對方出來,可當丸井文太垂下眼睛委屈又專註地看著她時,她本就不小的愧疚心立刻被徹底勾出來。心裏有個小聲音不停說:“他對你那麽好。”

——真的能只因為一個人對自己很好就開始一場戀愛嗎?

青木結衣暫時還沒什麽頭緒,卻忍不住想起被親吻時額頭傳來的溫軟觸感,頓時有熱氣湧上來,她慌忙用手拍打自己的臉頰,希望臉別再那麽紅。

然後她猛地發現,結奈就站在玄關與客廳交界處,不知看了她多久。

結奈……

從奶奶家回來之後她還沒跟結奈說過一句話。兩個人在樓梯上狹路相逢了一次,她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結奈就低著頭匆匆下樓去了。而後結奈似乎也想刻意躲開她,兩個人連這種碰面都省去了,只是會在晚飯桌上有短暫碰頭,然後就各回各的房間。所以青木結衣看到結奈站在那裏時,著實有點驚訝。更讓她驚訝的是,結奈主動跟她說了話。

“你不是說跟那個人只是朋友嗎?”結奈皺著眉問,“那個人幹嘛還要繞路送你回來?”

好好跟妹妹說話吧,也許一切就會跟著好轉起來也說不一定。可是一瞬間,結奈的語氣和在新宿街頭時微妙重疊,有關那個晚上的回憶翻湧上來。帶著自己都沒想到的怒意,青木結衣回答了她。

“這跟你沒關系吧?”

從這句話開始,事情徹底脫離了控制。

“我跟他在一起沒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所以你千萬不要來攪和。”聲音陌生得厲害,似乎不是自己的一樣,然而青木結衣還是把那天晚上結奈說過的話奉還回去。不是沒看到結奈蒼白了的臉色,可這反而讓她一陣快意。意識到這一點,青木結衣忽然害怕起這樣尖刻惡毒的自己,於是緊抿起唇。她深深看了一眼結奈,想要從她身邊走過去,卻發現客廳裏爸爸和媽媽都一臉驚訝地看著她,活像見了鬼似的。

“結衣!”媽媽率先喊了她,“你可是姐姐啊!”

是啊她是姐姐。“我明白。”深吸一口氣青木結衣說,“那我上樓去了,晚飯不必帶我的份。”說完她匆匆跑上樓去。

跑到一半時她聽見結奈帶了點哭腔的聲音。“是啊跟我沒關系,同樣你以後也不要總想著插手我的事。”

對啊,就是這樣。青木結衣自嘲地笑了笑。

“小結奈!你也不能這麽跟姐姐說話啊!”媽媽語氣嚴厲地喝斥了結奈,然後又降低了音量不停地說著什麽,可青木結衣已經不想聽了。她把結奈和爸爸媽媽通通拋在樓下,頭也不回地上樓。

——“又和妹妹徹底吵了一架。”

完全沒心思寫作業,青木結衣給清水知幸發了郵件,結果就被清水知幸拖上MSN聊了起來。“你妹妹大概正是叛逆期吧,所以才什麽都想逆著來,總之別太擔心啦。其實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她未必解決不好自己的事,你也是時候放手讓小鳥自己飛了呀。”最後清水知幸這樣總結了她和結奈之間的問題。大概……青木結衣手支住下巴盯著與清水知幸的對話框開始放空。管太多的話真挺惹人厭吧。這時清水知幸發了一個超猥瑣的顏文字過來:“還以為你會跟我說丸井君的事呢。”

青木結衣嗆了一下,不滿地用力敲擊鍵盤:“別告訴我你沒有蹲墻角啊,新聞社的骨幹社員?”

她本以為清水知幸會心虛一下,誰知她完全沒有被抓包的自覺,反而更加理直氣壯起來:“不是我說,你也實在太好騙了吧?竟然就那麽被那家夥拐走了嚶嚶嚶!”

餵餵……青木結衣有點無奈,“之前是誰一直開我和丸井君玩笑的是誰啊?突然切換到情敵模式真的好嗎?”

“嚶嚶嚶我不管!明天我一定要咬死那家夥TUT”

青木結衣以為清水知幸只是朝自己撒個嬌而已。第二天課間時候,班級同學對青木結衣說外找。頂著一片暧昧眼神出去,青木結衣就看見了丸井文太,他一如既往地掛著神清氣爽笑臉,將一個包裝漂亮的盒子交給她:“昨天晚上試制的草莓蛋糕,感覺味道還不錯就給你帶過來啦。”青木結衣臉紅了一下,但還是接在手裏,就聽見班上同學暧昧的起哄。而這時,清水知幸走過來。

“日安清水桑!”丸井文太主動打了招呼。

結果清水知幸冷哼一聲扭開頭:“對不起,我不想搭理告白失敗就撒嬌耍賴的男生。”

“可是我已經不是失敗了呀,”丸井文太無辜地眨眼睛,“昨天結衣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對吧?”

丸井文太和清水知幸一起看向一旁的青木結衣,青木結衣頓覺膝蓋嗖嗖中了兩箭。她困擾地揉了揉額頭,最後一面把炸了毛兒清水知幸拎回教室一面還沒忘了跟丸井文太告別。在這種劍拔弩張時刻清水知幸還沒忘了挑釁一記:“Ne,昨天結衣醬跟我說起你的時候還在叫你‘丸井君’哦,想搶走我家結衣醬你還差得遠呢混蛋!”

餵……青木結衣抽空回頭,結果又吃了一記丸井文太的委屈眼神。

所以談戀愛什麽的實在太麻煩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 文太有兩個強大的情敵,嗯。

之前離經易道姑娘提出來的媽媽的問題,大改的話前文都要動QAQ就在這裏稍微調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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